没人谈论的电子烟辩论

内森盐

芝加哥杰森·施耐德报道和亚特兰大人林赛·莱特曼*都吸电子烟。但他们各自上瘾背后的故事却截然不同，而这些差异背后根深蒂固的细节和环境，象征着公共卫生界内部存在的严重分歧。

施耐德是一名31岁的餐厅经理，2018年秋天，他和朋友们喝了几杯，然后躲进附近的一家街角商店买了一些万宝路。近十年来，他每天抽一包烟，从未试图戒烟;他的医生偶尔会问他是否想尝试一种戒烟药物，但施耐德发现服用药物的想法并不吸引人。

那天晚上，他在杂货店看到了Juul电子烟的展示。施耐德从朋友那里得知，电子烟可以谨慎使用，甚至可以在室内使用。“随着芝加哥冬天的到来，我想，‘我要试试这个。如果不用在寒冷的室外吸烟该多好啊。’”他买了一套入门套装。他说:“我只需要抽几口就能感受到尼古丁的作用，而不是吸一整根烟。”他补充说，vape(吸电子烟的术语)很容易符合他平时的吸烟习惯，包括走路去公交、上班前、查收邮件、打电话等等。第一次吸电子烟三天后，他就彻底戒掉了传统香烟。

莱特曼对电子烟的热爱始于另一种截然不同的火花。这位36岁的平面设计师只是偶尔抽烟:“周末时不时会有美国精神，”她说。然后，大约一年前，她尝试吸电子烟。相对无味，长得像u盘，她喜欢在café喝拿铁的时候，在晚饭后孩子们调皮捣蛋的时候，在浴室里，或者睡觉前刷Instagram的时候，快速地、不被人注意地吸Juul。(它就在她的胸罩里，方便拿取。)也许这就是电子烟隐蔽性的终极证明?莱特曼的丈夫，她的母亲是一个终生吸烟者，死于肺癌，对她的“完全上瘾”一无所知，他们上中学的儿子和女儿也不知道。“他们会抓狂的，”她说。“他们在学校里学习电子烟，我听他们说，‘为什么人们要这么做?这太愚蠢了!’ And I’m just, like, ‘Yup.’”

电子烟:一场酝酿中的公共健康争论

电子烟自2005年开始在美国销售。这种电池驱动的设备加热液体溶液(通常含有尼古丁、丙二醇调味剂等)，产生可吸入的气雾剂。目前大约有1100万美国成年人吸电子烟。

但是，虽然电子烟表面上是作为试图戒烟的成年人的替代品，但它们很快就受到了青少年和年轻人的青睐，其中许多人从未吸过任何烟。(最近的一次洛杉矶时报文章将他们描述为“新一代尼古丁成瘾者”)。根据美国烟草协会的数据，如今，超过四分之一的高中生吸电子烟2019年全国青少年烟草调查．再加上最近一波与电子烟有关的死亡和急性呼吸道疾病，将电子烟推向了公众意识的最前沿，如《电子烟导致小鼠肺癌:这对人类意味着什么?》以及“密歇根青少年在吸电子烟造成“巨大”损伤后接受双肺移植。”甚至在HealthCentral:“为什么现在是时候停止吸电子烟了。”

不过，新加入进来的是一小群越来越有发言权的公共健康专家，他们担心电子烟的潜在好处被低估了，其危害被夸大了。对他们来说，施耐德这样的成年人证明了电子烟可以帮助人们戒掉传统香烟，从而减少他们接触烟草燃烧时产生的已知致癌化合物。

正如纽约大学全球公共卫生学院教授大卫·艾布拉姆斯博士所说，“通过妖魔化电子烟，我认为我们已经失去了120年来最大的公共卫生机会，当时卷烟机被发明了。”

这似乎是一种不受欢迎的情绪，但它是正确的吗?我们采访了双方的专家，以获得最新的信息。继续阅读，了解更多关于电子烟的阴暗面，以及可能的一线希望。

关于电子烟的担忧

每周四，疾病控制和预防中心更新EVALI病例数这个缩写现在被临床医生用来描述在一些电子烟中看到的一系列有毒肺部影响(它代表电子烟，或Vaping，产品使用相关的肺损伤)。截至2019年12月17日，美国各州已确诊2500多例EVALI病例，其中54例死亡。

在EVALI爆发之前，电子烟似乎已经有了一点健康的光环，几乎就像一种无毒的香烟。现年24岁的萨拉•韦斯顿(Sara Weston)住在布鲁克林，是一名SEO内容编辑，她回忆道:“高中时，我们会买芒果味的一次性蓝光电子烟，以为我们只是在‘练习’用水蒸气吸烟。”只有13%的青少年知道电子烟含有尼古丁;根据美国国家药物滥用研究所的数据，高达66%的人认为他们吸入的只是调味剂。

但电子烟确实含有尼古丁，这是一种烟草衍生物(见下文)，电子烟技术将这种极易上瘾的物质输送到血液中的速度比普通香烟快。例如，Juul一盒烟的尼古丁含量相当于一包20支香烟，或大约200口烟。该公司声称，其电子烟液的配方使其起效速度比其他电子烟快2.7倍，这可能会增加上瘾的可能性。

由于电子烟没有燃烧，也就是说没有点燃烟草，因此与传统香烟相比，产生和吸入的致癌物的数量大大减少美国癌症协会在其网站上。

但电子烟气雾剂比烟草烟雾更凉爽，可以让电子烟使用者更深入地吸入。这意味着更多的尼古丁;重金属，如铅和镍;调味剂;加州洛马琳达大学健康中心的肺病学家和哮喘学家拉伦·谭医学博士说，和其他有关化合物会进入肺部深处。

双乙酰是一种流行的电子烟调味化学物质，与不可逆的肺部疾病有关。而且某些口味的电子烟可能比其他口味的更有害。一个新的美国心脏病学会杂志研究例如，研究人员发现肉桂味的产品比其他口味的产品对细胞的毒性更大。在过去几个月左右的时间里，电子烟公司已经在将调味产品下架方面取得了一些进展，但仍有数千种口味的电子烟液体可供选择，从芒果到crème brulee再到香草拿铁。研究表明，香味会诱使用户开始吸电子烟，并更快地吸引他们。(这就是为什么烟草产品中禁止添加除薄荷醇以外的香料。)

年轻因素

2019年11月26日，在纽约市议会投票禁止添加香料的电子烟立法后，人们在市政厅的台阶上举行集会。/盖蒂图片社

虽然莱特曼认为，如果孩子们知道她吸电子烟，他们会感到恶心，但他们有一天至少也会吸上几口的可能性非常高:这种做法在高中生中已经司空见惯，中学生的使用人数也在持续上升。这种做法已经激增到耶鲁-纽黑文儿童医院(Yale-New Haven Children’s Hospital)儿童肺功能实验室医学主任Pnina Weiss医学博士现在经常问她所有的青少年患者，“你吸电子烟吗?”

全国反烟草公共卫生组织“真相倡议”(Truth Initiative)说，尼古丁会损害青少年的大脑发育，并可能改变大脑化学成分，使他们的大脑更容易受到其他成瘾药物的影响。该组织警告说，抽电子烟的年轻人未来可能更有可能吸传统香烟。韦斯博士补充说，电子烟气溶胶也会加剧儿童哮喘——即使是二手吸入。

维斯博士和Truth Initiative的总裁兼首席执行官罗宾·科瓦尔(Robin Koval)等专家对未成年人吸食电子烟的人数激增并不感到惊讶，他们指出，电子烟汁有很多适合孩子的口味，比如软糖蠕虫味、纸杯蛋糕味和独角兽呕吐味，韦斯博士说，这些味道“纯粹是为了吸引儿童和青少年。”科瓦尔补充说，97%的年轻电子烟使用者会选择调味电子汁，并将其称为“年轻人使用电子烟的头号原因，另外一个原因是‘其他人都在吸电子烟’。”

同样令人不安的是:根据美国疾病控制与预防中心的数据，EVALI病例中约16%为未成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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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子烟是一种伪装的公共卫生武器吗?

考虑到这一切，听到一些医学专家仍然支持电子烟技术可能听起来违反直觉。但他们说，现实是，通过适当的监管(防止年轻人接触电子烟)和独家使用(即不同时消费可燃香烟)，电子烟有可能彻底改变公众健康。(所有人似乎都同意，需要加强努力，让18岁以下的人远离所有含烟草和尼古丁的产品，包括电子烟。)

密歇根大学公共卫生学院教授兼名誉院长肯尼思·华纳博士承认，“公共卫生的主流强烈反对电子烟，并把目光集中在孩子和电子烟上。”但他补充说，这也“忽视了那些通过电子烟戒烟的成年吸烟者。”

纽约大学教授艾布拉姆斯指出，目前有3500万人吸烟，每年导致近50万美国人死亡。他说:“使用电子烟，接触致癌化学物质的几率可能比吸烟低95%至98%。”“这是巨大的。如果当前吸烟者中只有10%在未来10年完全转向电子烟，我们就可以挽救600万到700万人的生命，否则他们将因吸烟而失去生命，此外，我们还可以避免数百万人因吸烟而恶化的慢性病。”值得注意的是，艾布拉姆斯是真相倡议组织施罗德烟草研究和政策研究所的前任执行主任，他在2008年帮助成立了该研究所。(艾布拉姆斯在接受HealthCentral.com采访时证实，他没有接受任何电子烟公司的赔偿。)

他说，问题在于，当谈到戒烟时，许多反烟草专家采取要么全有要么全无的立场，而两害相权取其轻的方法可能更为谨慎。“我认为很多反对电子烟的人都在谈论它的绝对危害——与不使用任何烟草相比，吸电子烟的危害很小，却忘记了与可燃卷烟烟雾相比的相对危害。”艾布拉姆斯以2018年为例美国医学协会杂志这项研究(由美国国家药物滥用研究所和美国国家卫生研究院等机构的联邦基金支持)发现，与纯卷烟吸烟者相比，纯电子烟使用者接触烟草相关成分、尼古丁和其他化合物的程度“低得多”。(根据化合物的不同，可以减少10%到98%。)

艾布拉姆斯说，他希望公共卫生官员能够像对待减少危害、青少年性教育或未成年人酒精消费一样，对减少尼古丁危害的方法感到舒服。“我们不希望青少年不发生性行为，所以我们告诉他们，‘如果你要发生性行为，请使用避孕套。“我们对青少年说，‘不要喝酒，但如果你喝了酒，就不要和喝过酒的人坐同一辆车。’为什么我们找到了一种方法来做到这一点，但我们不能对尼古丁这样做?”

“电子烟显然不是无害的，”他继续说道，“但我们并不想阻止电子烟使用者重新吸回香烟。如果你正在使用，请选择危害最小的产品。”

加拿大法学教授大卫·斯威诺在全球反烟草公共卫生工作了30多年，他在2016年的一次会议上称这种方法是“现实的减少伤害，而不是不切实际的消除伤害”赫芬顿邮报他把电子烟比作阿斯巴甜。他写道:“虽然对许多人来说，彻底戒烟是不太可能的，但即使人们没有完全放弃戒烟，减轻危害的产品也会产生积极影响——例如，不吸烟就能获得尼古丁，或者不吃糖就能满足甜食的需求。”

至于最近大量的EVALI病例，美国疾病控制与预防中心现在已经将其中大多数(80%)与吸食四氢大麻酚(THC)联系起来，THC是大麻中的精神活性化合物。(一个名为Dank Vapes的假冒四氢大麻酚品牌在很大程度上受到了牵连。)在2019年11月8日的新闻发布会上，美国疾病控制与预防中心宣布，维生素E醋酸酯(一种经常用于四氢大麻酚电子烟盒的粘性油)可能是EVALI背后的罪魁祸首。

艾布拉姆斯说:“这种情况不会发生在含有尼古丁的商业电子烟中。“是这些掺假的电子烟产品。”

2019年10月4日，FDA发布了一项消费者的警觉，敦促公众避免使用含有四氢大麻酚的电子烟产品;避免使用从街头或非法渠道获得的任何含或不含四氢大麻酚的电子烟产品;不要在电子烟产品中修改或添加任何物质，如TCH或其他油，包括通过零售场所购买的电子烟产品。

在未成年人吸电子烟方面，艾布拉姆斯和他志同道合的同事坚决反对。“任何青少年都不应该使用尼古丁产品，我们应该尽一切努力让21岁以下的人远离电子烟，就像我们对酒精所做的一样。”他承认，一些不吸烟的青少年在尝试电子烟后会转而吸可燃香烟，“但这并不是终生吸烟的开端。也许这些青少年会尝试大麻和喝酒。他们中的大多数人只是在尝试新事物。”支持他的是2018年的A尼古丁与烟草研究艾布拉姆斯和包括现任首席研究官在内的几名Truth Initiative工作人员共同撰写的一项研究发现，当你对青少年进行2.5年的跟踪调查时，那些一开始就吸电子烟的人可能在2.5年后既不吸电子烟也不吸烟。

但其他人不同意。美国国家科学、工程和医学院表示，有“实质性证据”表明，如果一个年轻人使用电子烟，他或她使用传统香烟的风险就会增加。科瓦尔说，这不仅仅是一次性使用研究研究显示，从未吸过任何形式烟草的年轻人在尝试电子烟18个月内继续吸普通香烟的可能性是其他人的四倍。

我们现在的处境

米卡鲍迈斯特

电子烟市场每天都在发生变化。不断出现有利于双方的研究，对数据的解释方式也有很大差异，这取决于你问谁。例如，考虑以下三个例子，都是在2019年发布的:

• 密歇根大学的一项分析确定，“就电子烟促进成年人戒烟的潜力而言，它对健康的正面益处超过了其对健康的负面风险，因为它可能会增加年轻人吸烟的数量。”

• 的儿童疾病档案发表了一份题为"电子烟继发的致命超敏性肺炎，讲述了一位年轻的尼古丁电子烟使用者出现呼吸衰竭的故事。作者警告说，卫生官员必须“考虑到电子烟‘比烟草安全得多’，这对我们是危险的。”

• 一个英国医学杂志在这项研究中，来自美国四所顶尖大学的科学家审阅了数千篇同行评议的与电子烟相关的科学论文，得出的结论是:“目前的知识不足以确定电子烟对呼吸道健康的影响是否小于可燃烟草产品。”

令人困惑的是，随着流感季节的到来，疾病预防控制中心的官员担心EVALI病例可能与流感混淆，反之亦然，因为它们有共同的呼吸道或胃肠道症状。

新产品不断涌入市场。2019年10月初，奥驰亚(菲利普莫里斯美国公司的母公司)开始销售IQOS(也称为“HeatSticks”)，这种电子产品可以加热烟草而不燃烧它，据称产生的毒素比香烟烟雾更少。

特朗普总统最近提出了一项禁令，禁止所有口味的电子烟，包括薄荷和薄荷醇，尽管该禁令在某种程度上有所软化，现在这些最受欢迎的冷却口味仍能留在市场上。2019年10月17日，Juul主动停止销售不含烟草、不含薄荷的口味，包括奶油、水果和黄瓜。

目前还没有任何电子烟产品被FDA批准用于戒烟。加州大学旧金山分校烟草控制研究和教育中心主任斯坦顿·格兰茨博士解释说，电子烟公司必须在2020年5月之前向FDA提交申请，证明允许他们的产品进入市场将“适合于保护公众健康”，格兰茨博士直言不讳地批评了这一说法。“我们对电子烟了解得越多，”他说，“它们看起来就越危险。心脏病和肺病的风险似乎与吸烟和癌症的风险相似。人们应该听从疾控中心的建议，停止使用所有电子烟，无论是尼古丁还是四氢大麻酚。(11月中旬，美国医学会(American Medical Association)呼吁立即禁止所有未经fda批准的电子烟和电子烟产品进入美国市场。)

一些人，比如韦斯博士，坚持认为“没有任何数据”表明电子烟是一种有效的戒烟策略，并希望看到所有的电子烟都从市场上撤下，或者至少撤下有香味的产品。(2019年英国医学杂志研究表明，大多数电子烟使用者仍然抽可燃香烟。)FDA和美国肺脏协会表示，目前还没有发现电子烟能安全有效地帮助吸烟者戒烟。然而,Drs。艾布拉姆斯和华纳说，与尼古丁替代疗法相比，他们的戒烟成功率甚至可能提高一倍。(根据2019年的一份新英格兰医学杂志这项研究，尽管该研究还包括戒烟咨询。)

艾布拉姆斯说，最安全的方法是戒烟，“如果你还没有开始吸烟，就不要开始。无论你是青少年还是成年吸烟者，你都不应该使用可燃烟草产品。”

作为一个两者都用过的人，莱特曼开始更密切地关注这一点。她最近尝试戒掉电子烟。她说:“我突然戒掉了，因为我担心自己用得太多了。”戒断症状，“感觉像是经前症候群的五倍——我头痛，过度情绪化。我浑身发冷。然后我看到我的朋友和她的Juul，所以我吸了一口。现在我又要把它放在胸罩里了。”

＊姓名和身份信息已更改。

认识我们的作家

莱斯利高盛

莱斯利·戈德曼是一名健康和健康作家，定期为《华尔街日报》撰写特写故事和文章O:奥普拉杂志，妇女的健康，父母，更好的家园和花园，以及更多。她撰写并撰写了几本书，包括《更衣室日记:女人赤裸裸的真相》，身体形象,重新想象“完美”身材而且勇敢的女孩:用激情和目标培养年轻女性成为强大的领导者．莱斯利还在学院和大学就身体形象、媒体素养和女性赋权等主题发表演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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